“我才不管!不行,我不要,我不要和你分手!我不……”
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,昏黄的路灯下,女孩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,她一身简单的休闲装,披着及肩的短发,看上去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。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吼完后,便哭着挂了电话。然后她有些无助地四处看了看,泪眼中只能看到寥寥车辆自面前呼啸而过。路灯下的马路空旷又安静,瘦弱的光未能敌得过暗影,女孩立在灯下,身影孤寂又无助。
她起初只是安静的流眼泪,可很快,她便哽咽起来,接着她便蹲下,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。
这条路很偏僻,现在又这么晚了,路上只是偶有几辆车呼啸而过,根本没人在意这个路灯下失声痛哭的女孩子。
等到她哭累了,才慢慢抬起头来。
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,声音也有些暗哑。头发被泪水打湿后贴在脸上,整个人狼狈极了。
一辆老旧的公交车从黑暗的路尽头缓缓驶来。发锈的车身上有很多划痕和奇怪的颜色痕迹,车里的灯光不是很亮,但是可以看到里面很空,好像只有一个司机在开车。
车稳稳停在了女孩前面。
这个姑娘大概真的伤心极了,她来不及想这里根本没有车站,这车怎么会停下来,也没有想为什么这辆车这么老旧不堪,就像是十年前的破车。
她甚至没有想这车是往哪里开的。她只觉得自己不要再待在这里了,她要回去,去找那个狠心的男人,问他为什么要抛弃自己。
于是她站起来,擦着眼泪上了车。
车前门后门都是开的,她是从后门上的车,只能看到司机的后脑勺。
车悠悠开动。
女孩透过车窗,好像看见天空下起了小雨。
心中的伤心更甚,她把头靠在车窗上,失神的落泪。
司机好像低低叹了一口气。
而路上,老旧的公交车头顶上的夜空,明朗而又诡异地悬着一轮十五的圆月。
月光皎洁,却是再也照不进车内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“好,好的。”
眹江市警局里,小林匆匆挂了电话。
“李队,那边已经认领了尸首,说可以结案了。”
被称为李队的男人穿着警服,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。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。在凌晨三点的时候,他们接到电话,说眹江有人跳江自杀了。等他们马不停蹄赶过去的时候人早没了。好不容易打捞上来,直忙到了现在,已经早上七点多了。经现场的警力反映过来,情况大致是小姑娘和男朋友分手了,不堪被甩,冲动之下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。
“真想不明白,如今的小年轻呀,怎么这么脆弱啊……”小林叹气,其实他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。李队瞥了他一眼没说话,他便继续道:“还是大学生呢,活着多好,干嘛这么冲动呢?为了个男人,值得吗?”
李迈青不置可否,让小林去安排结案,自己却忍不住点开了现场警察调出来的监控录像。
十二点左右,小姑娘出现在眹江大桥。
她从一辆略显老旧的公共汽车上下来后便攀上了桥栏,略微停顿了一下,便直直坠下。
李迈青眉头慢慢皱起来,不知道为什么,他心头越发不舒服起来。
他点了下鼠标,把视频往回拖了点,画面定格在姑娘下车的一瞬间。
这辆车……很奇怪。
桥上没有站点,怎么会随意停在那里?早就在两年前,眹江的公交车都换了新能源的车,这么老旧的车看上去像是十年前的东西。
“怎么了,李队?”小林盖章后看李迈青还在皱眉思考着什么,他便凑过来,看了一眼监控。
画面卡在桥上空旷而昏暗的那一幕,如静止的黑白默片。
李迈青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:“我出去抽根烟。”
看着他的背影,小林抿了抿嘴唇,觉得有些莫名奇妙。
可能……从刑警大队来的,总归和他们这些小萌新不一样的吧。
*
画面在另一处地方流畅的开始播放着。视频右下角的显示时间从十二点慢慢流动到了一点十三分时,一根纤细而白皙的手指轻点鼠标,把视频暂停在了那个时刻。
画面上,午夜里偶有几辆车飞驰而过的眹江大桥,那个定格的时刻是刚好忽然一个姑娘凭空出现的时刻,她一头墨发随意地披着,穿着简单的T恤衫和热裤,一双大长腿很是晃眼。
这个姑娘直接站在了那个跳江的姑娘之前站的位置。安安静静的垂头看着桥下安静的江水,隔着像素极差的摄像头,都能感受到她周身不一样的氛围,仿佛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摁了鼠标的手又动了一下,画面流动起来,热裤姑娘手搭在桥栏上,下一秒就翻身跳了下去。
动作利索得不要不要的。
陈归叹气,又摁了摁鼠标。然后转头看向一脸无所谓的艾熙弥:“艾熙弥,你这样完全不顾及后果的行动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,知道吗?”
被点名的艾熙弥——也是监控里那个热裤女孩。她漂亮的不像话的眸子里波澜无惊,无视着陈归的无奈:“哦”
“……”
陈归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,她那个模样好似就是在脸上写着“你说什么我都觉得无所谓”,可是又想不出什么话来“教育”她,所以陈归认命的再次叹气,转身在电脑上敲打一番。
作为一名黑客,改一下这个还是不算什么的。
艾熙弥看他一眼,大概很久没有跟别人交流的缘故,又或许是因为她还不习惯陈归,所以她的声音冷冷的,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:“所以给你……添麻烦了?”
陈归头也不回:“麻烦算不上,不过你下次还是正常点出现好吗?这要是被人警局的看到,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。实在不行你提前让监控暂时坏掉,或者直接通知我,我可以给你控制的。”
罢,他才回头看着艾熙弥:“算了,以后的日子还长,我慢慢教你就是了。”
艾熙弥听了他的话有一刹那的失神,一直很是随意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晦涩。
她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,方随意的点了点头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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